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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4-16 5.1K+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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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述:贾静芳
整理:凤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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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儿子十月底结婚,我趁国庆放假回老家发请帖,却是一波三折,心里弄得很不愉快。
我因为远嫁,平时跟老家的堂兄弟姐妹与表兄弟姐妹几乎没什么交集。
小时候虽然相处亲密,可由于多年不来往,亲情变得淡漠。
我是这样打算的,儿子结婚,我只想邀请老一辈参加。
父亲这头,只剩下小叔小婶与大妈。
母亲这头,只剩下小姨小姨父与大舅小舅。
我第一站来到小叔家,当我送上请帖说请他去喝喜酒,他显得十分高兴,连连说着:
我一定去,我一定去,到时我让小鹏开车去,你忙你的,不用你来接。
小鹏,我小堂弟的名字,他是我小叔的小儿子,在外面混的比较好,小叔很得意他。
我一听,忙解释:叔,这次阿超结婚我不想惊动小一辈,只邀请你与小婶还有大妈参加,到时我派车子来接你们……。
还没等我话说完,小叔忽地站起身道: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我听听。
此时的小叔已经变了脸色,我看的明明白白,但我还是清楚地表达了我的意思。
小叔问:你为什么不请堂兄弟姐妹去喝喜酒?
我说:因为路太远了,我平时跟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,再说了,大堂哥的儿子结婚不也没邀请我么?
小叔道:这就是你不请他们的理由?你不认为这理由不成立吗?
你大堂哥不邀请你,是因为你当初不听话嫁的那么远,又不经常回来。
你不经常回来,自然就跟这些兄弟姐妹关系远了,这应该是你的责任,现在怎么变成了你的理由了?
你们都姓贾,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,你儿子结婚这么大的喜事,怎能不通知他们?
我告诉你静芳,如果你这么不懂事,我与你小婶也不会去参加婚礼的,大家干脆不来往最好。
我听了,心里很是不好受,觉得小叔太强人所难。
现在这社会,哪里还跟他们那时候相比啊?
我知道小叔家庭观念重,可我也有选择的权利吧?
如果我在老家生活,堂兄弟姐妹可以来往,如今我离老家千里之外,来来往往多麻烦啊。
生活越简单越好,我真的不想牵扯太多。
一旦我这次邀请了堂兄弟姐妹们,以后他们有事,我还得一趟一趟往家跑,我哪里有这么多时间?
可小叔一点不体谅我,仍然一意孤行他的想法。
我没有办法,只好把请帖给了小婶,悄悄退出。
送请帖给大妈,她没说什么,只是一个劲说恭喜的话。
毕竟她八十岁了,走路都费劲,根本做不到什么主,倒是省了我很多口舌。
从大妈家出来,我开车往大舅家。
可我再也没想到,大舅的反应比小叔更激烈,我吃了一个瘪子。
02
来到大舅家,已经是下午四点。
大舅和大舅妈看到我,显得十分开心,大舅妈喊:
静芳啊,你都多年没来了,今天怎么有空的?
一边喊,一边就过来把我拉进屋里坐下。
大舅泡了一杯茶递给我:快尝尝,这是你表哥从广州带来的上好龙井,我岁数大了,也喝不出好坏来,等你走的时候给你带上。
我仔细打量大舅与大舅妈,看见他们脸上已经刻满了皱纹,头发几乎全白,腰也弯成了九十度,真是岁月不饶人啊。
回想我小时候,经常来外婆家小住,那时候的大舅和大舅妈,是何等的意气风发。
如今这两位老人,依然选择驻扎在农村死活不肯走,让故乡的风一点一点侵蚀着他们……。
我忍不住问:大舅大舅妈,你们看这个村里都没什么人了,为什么不去广州与大表哥一起生活啊?
大舅笑着说:我们才不去呢,大城市有什么好?天天住在鸽子笼里,出来进去一点不方便,想看到一把泥土都不容易。
我跟你大舅妈说好了,死活都不会离开这个村子的,你看我们都已经靠近80岁了,身体仍然硬朗的很。
庄稼人就要种地,越耕种越精神好,如果让我去大城市生活,估计活不过两年就得憋闷si。
我听了,心里自然又是一阵感慨,看来全中国的农村老人都是一样的情怀:
离开农村就像鱼离开了水,会失去所有活力。
我笑了笑,没有再说什么题外话,掏出来鲜红的请帖递过去说:
大舅,大舅妈,我这次是来请你们去我家喝喜酒的,阿超要结婚了。
大舅听了,一把抓过来请帖打开看,一边看一边说:
好好好,好啊,静芳啊,你终于熬出头了,儿子都要结婚了,舅真为你高兴。
如果你父母在世,他们也会为你高兴的,他们活着的时候,最舍不得的就是你,总在我面前嘀咕你,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你远嫁,后悔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。
如今好了,你终于完成任务了,余下来的时间,你可以多来老家走动走动。
对了静芳,你回去的时候,一定要去你父母坟上烧几张纸告诉他们这个喜讯。
03
听着大舅滔滔不绝的话语,想起了种种不堪的过往,我的眼泪差点流下,于是,赶忙转移话题:
大舅,到时候我让阿超开车来接你们,提前几天把你们接去我家多住一阵子。
大舅说:不要不要,你们办这么大的事肯定很忙,你们忙你们的,你兄弟姐妹那么多,他们都有车子呢,我跟他们车子去就成。
听完大舅的话,我心里哀嚎一声:糟了,看来又要挨骂了。
我就想不通,这些老人们为啥就理所当然认为,我会邀请其他人呢?
这都什么时代了?为什么就不能新事新办?为什么非要延续老风俗?
冒着被挨骂的风险,我仍然说出来自己的决定,我说:
大舅,我只邀请了你与大舅妈,小舅小舅妈,还有小姨小姨父,我不想动其他兄弟姐妹。
大舅一听,立刻翻脸,骂道:静芳,你为什么做事老跟人家不同?
以前你不懂事选择远嫁,我认为你年少无知。
如今你都50岁了,都要娶儿媳妇了,还是如此不懂事。
你看到哪家做事不邀请表亲的?就你别具一格尽做些稀奇事。
你快走吧,赶紧从我家出去,我再也不想看见你,你家的喜酒我也不会去吃的。
骂完,不等我解释一句,老头子立刻起身去了卧室,砰一下关上门。
大舅妈无奈道:静芳啊,你不要跟这老头子一般见识,他是越老越倔强,谁劝也没用。
我苦笑道:没事,我在我小叔家就碰了一样的钉子。
大舅妈说:我们这一代人,都很注重亲情,而你们这一代人,基本上以事业为重,无法顾及到这些,我还是能理解的。
上次你大表姐家嫁女儿,也是没邀请表亲。
你大舅气坏了,死活不肯去,你大表姐夫妻上门几趟带他去喝酒,这倔老头就是没给面子。
这次估计也行不通,等我再去劝劝他吧。
我只能说道:谢谢你大舅妈,我现在去小舅家看看。
大舅妈一听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我也没在意,调转车头往小舅家开去。
04
我小舅住在镇上,与小舅妈经营一个杂货店。
看到我来,小舅显得无动于衷,我喊了他们一声,小舅瞥了我一眼问:
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的?有事吗?
我说:阿超马上要结婚了,我……。
还没等我说完,小舅道:是不是又想借钱的?我告诉你,我可没钱借给你。
我就搞不明白,你们家怎么这么喜欢借钱?你父亲生病借了我一万,你弟弟结婚借了我三万。
你父母钱还没还清,相继去世,你弟弟不争气,有一次又跑过来借两万。
说做什么生意?还说给我两分利息,到今天三年过去了,一毛也没还给我。
现在你又上门,我看到你们家里人头就疼。
快走吧快走吧,我一句废话都不想跟你讲,更不想看见你们家里人。
我被小舅连珠炮一阵骂,骂得我插不进话。
好容易等他闭嘴,看到他那副一脸嫌弃的嘴脸,我再也不想掏出请帖,而是掏出来手机问:
你算算看,我们家一共欠你多少钱?我现在一并转账给你。
小舅一听,倒是愣住了,他不相信地盯着我问:你真要替你父母与你弟弟还账?
我说:是的,我不想听你废话,其实我今天来是请你去喝喜酒的,你却对我这种态度,你还有一点做舅舅的样子吗?
不错,我父母是借了你的钱,我弟弟也借了你的钱,父债子还,他也没有说不还,只是这几年生意难做,他一时手紧,没有还给你,你就到处败坏他的名声。
你现在把借条全部给我看看,我一分不少连本带利转给你,好让你睡个安稳觉。
我这么一说,他脸色一阵难看,想了想,还是让小舅妈拿出了借条。
我拿过来一看,一共是六万元,连利息算在内,大约八万。
手机一下无法转账那么多,我让小舅跟着我一起去了附近银行。
把他的钱全部还清,我一语不发,转身而去。
小舅追上来问:你的请帖呢?还没拿给我呢。
我回答他:不用了,就当我没来过。
我这个小舅,有名的守财奴,他手里有点钱,无论谁借钱,都会算上利息,哪怕是他的子女要用钱,他也是如此操作。
今天他的言行,实在是伤到了我,像这样的亲情,不要也罢。
我转头开车去了小姨父,我也不知道再遇上什么情况?是不是又被臭骂一顿?
一连走了三家,被骂了三次,我心灰意冷。
我就搞不明白,我不请堂兄弟姐妹与表兄弟姐妹就得挨骂?
我也搞不明白,我的小舅为什么如此势利眼?
接下来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?
是不是该把所有的亲戚都邀请去?
你们替我说说看,我只邀请亲弟弟与亲妹妹,而不邀请其他兄弟姐妹,错了吗?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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