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3　杜甫写“诗史”

历史故事 2024年10月12日 12:20 2.6W+ Ambition

安史之乱结束了。这对于饱受战乱痛苦、盼望安定的百姓来说，毕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。事先在梓州（今四川三台）过流亡生活的诗人杜甫，听到这个新闻，更是欣喜若狂，泪流满面。

杜甫，字子美。他跟李白一样，是唐代最闻名的大诗人之一。在文学史上，把他们合称“李杜”。杜甫原是河南巩县人，生长在一个没落的官僚家庭，从小就下苦功读书，也游历了许多名山大川，写了不少优秀的诗歌。三十几岁的时候，他在洛阳，遇见了李白。杜甫比李白小十一岁。两个人性格不一样，但是，共同的志趣和爱好使他们成为亲密的挚友。

之后，他到长安参加进士考试，那时候正是奸相李林甫掌权的时候，李林甫最忌恨读书人，怕这些来自下层的读书人当了官，议论起朝政来，对他不利，于是勾搭考官，诳骗玄宗说这次应考的人考得很糟，没有一个够格的。唐玄宗正在新鲜，李林甫又上了一道祝贺的奏章，说这件事正说明天子圣明，有才能的人都已经得到任用，民间再没有遗留的贤才了。

那时候的读书人都把科举作为谋出路的途径，杜甫受到这样的挫折，懊丧的心情就不用说了。他在长安过着贫穷愁苦的生活，亲眼看到显贵的豪华奢侈和穷人受冻挨饿的凄惨情景，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慨，就用诗歌控诉这种不平的现象。

“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”，就是他写下的不朽诗句。

杜甫在长安呆了十年，唐玄宗刚刚封他一个官职，安史之乱爆发了。长安一带的百姓纷纷逃难。杜甫的一家，也挤在难民的行列里，吃尽了千辛万苦，好轻易找到一个农村，把家安顿下来。正在这时候，他听到唐肃宗在灵武即位的新闻，就离开家投奔肃宗，哪想到在半路上碰到叛军，被抓到长安。

长安已经陷落在叛军手里，叛军到处烧杀抢掠，宫殿和民房在大火中熊熊燃烧。唐王朝的官员，有的投降了，有的被叛军解送到洛阳去。杜甫被抓到长安以后，叛军的头目看他不像什么大官，就把他放了。

第二年，杜甫从长安逃了出来，打听到唐肃宗已经到凤翔（今陕西凤翔），就赶到凤翔去见肃宗。那个时候，杜甫已经穷得连一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了，身上披的是一件露出手肘的破大褂，脚上穿的是一双旧麻鞋。唐肃宗对杜甫长途跋涉投奔朝廷，表示赞赏，派他一个左拾遗的官职。

左拾遗是个谏官。唐肃宗虽然给杜甫这个官职，可并没重用他的意思。杜甫却认真地办起事来，过了不久，宰相房琯（音ｇｕǎｎ）被唐肃宗撤了，杜甫认为房琯很有才能，不该把他罢免，就上了奏章向肃宗进谏。这一来，得罪了肃宗，亏得有人在唐肃宗面前说了好话，才把他放回家去。

唐军收复长安以后，杜甫也跟着许多官员一路回到长安。唐肃宗把他派到华州（今陕西华县）做个治理祭奠、学校工作的小官。杜甫带着失意的心情，来到华州。那时候，长安、洛阳虽然被官军收复了，但是安史叛军还没消灭，战争还很猛烈。唐军到处拉壮丁补充兵力，把百姓折腾得没法度日。有一日，杜甫经过石壕村（在今河南陕县东南），时间已经很晚了。他到一家穷苦人家去借宿，接待他的是老农民妻俩。半夜间，他正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时候，突然之间响起一阵短促的敲门声。杜甫在房里静静听着，只听到隔壁那个老人翻过后墙逃了，妻子婆一面答应，一面去开门。

进屋的是官府派来抓壮丁的差役，他们厉声吆喝着，问妻子婆说：“你家男人到哪里去了？”

妻子婆带着哭声说：“我的三个孩子都上邺城打仗去了，前两天刚接着一个儿子来信，说两个兄弟都已经死在战场上。

家里只有一个儿媳和吃奶的孙儿。你还要什么人？”

妻子婆讲了许多请求的话，差役依然不肯罢休。妻子婆没有法子，只好自己被差役带走，到军营去给兵士做苦役。

天亮了，杜甫离开那家的时候，送别的只有老农一个人了。

杜甫亲眼看到这种凄惨情景，心里很不平静，就把这件事写成诗歌，叫《石壕吏》。他在华州的时候，前后一共写过六首这样的诗，合起来叫做“三吏三别”（《石壕吏》、《潼关吏》、《新安吏》、《新婚别》、《垂老别》、《无家别》）。因为杜甫的诗歌大多是写安史之乱中人民的苦难，反映了唐王朝从兴盛到衰落的历程，所以，人们把他的诗篇称作“诗史”。

第二年，他辞去了华州的官职。接着，关中闹了一场干水灾，杜甫在那里穷得过不下去，带了全家流亡到成都，依靠朋友的帮助，他在成都西郊的浣花溪边，造了一座草堂，在那里过了快要四年的隐居生活。之后，因为他的朋友死去，在成都没有依靠，又带了全家向东流亡。公元770年，竟因贫困和疾病，死在湘江的一条小船上。

他死后，人们为了怀念这位伟大诗人，把他在成都住过的地方保存起来，这就是有名的“杜甫草堂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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